文|半糖可乐

“一所小学的老师人数竟然超过了学生？”近日，多个自媒体账号发文称，上海浦东新区三桥小学仅有5个班级22名学生，却配备了23名专职教师。记者从浦东新区教育局官网发布的相关公示信息看到，该小学目前办学规模一栏中学生总数确实标注为22人，班级总数5个班，专职教师23人。

8月27日下午，上海市浦东新区教育招生考试中心工作人员表示，每个学校都要按照划分的招生地段来进行招生，“（该小学)实际地段的适龄入学的小朋友人数只有这么多。”

22个孩子配23个老师，上海这种一线大城市居然也缺生源，让网友十分惊诧。很多人的第一反应是，孩子少了，多出来的老师可怎么办？整个社会的师资会不会出现惊人的浪费？也有人心态乐观，认为正好可以提高中小学建设标准，推进小班化教学，因材施教。

需要说明的是，上海三桥小学之所以出现“老师比学生多”的情况，有自己的客观原因。它原本对应的学区属于动迁区域，这两年一直在拆迁，很多居民都搬走了。有人通过卫星地图查看小学附近的地理环境，发现周边几乎都是绿地公园，只剩下了一个小社区，应该就是这个小社区撑起了三桥小学现在的生源。

三桥小学虽然有自己的特殊原因，但是随着生育率下降，生源短缺恐怕将成为很多小学的共同问题。

以上海为例，2025年入学的一年级新生，出生于2018年9月至2019年8月31日之间。2016年“全面二孩”政策带来一波短暂的生育小高峰，此后新生儿出生率就进入下降通道。2018年9月以来，上海年出生人口数量呈现出一条清晰且陡峭的下降曲线，从2019年的16.9万人降至2023年的9.8万人，五年间下降40%多。

也就是说，未来可能会出现越来越多的“三桥小学”，面对过剩的师资，小班化教学是大势所趋。一个班级容纳多少学生合适，要配备怎样的师资比，没有统一的答案，而是跟教学方式息息相关。政策层面需要未雨绸缪，统筹调配教育资源，从财政投入、师资管理、教育理念等各方面做好调整和准备。这个问题解决了，才好谈多余教师的转岗安置。

小班化教学的优势毋庸讳言。教育学里有一个很有名的皮格马利翁效应，曾经有儿童教育学家做实验证明，越受老师关注，学生越容易取得成功。小班化教学模式下，老师自然更容易关注到每一个孩子，结合每个孩子的性格特质因材施教。

过去，因为教育资源短缺，只能让学生吃“大锅饭”，无法满足学生的个性化需求，更多以分数论英雄。如果能推进小班化教学，学校能围绕学生的优势、兴趣、天赋水平等进行课程安排，并灵活选择适宜的教学策略，更能培养综合型、创新型的人才。

资料图，图文无关。

事实上，很多发达国家在小班化教学上早有探索，也形成了自己的模式。比如新西兰采用“项目式学习”，由教师设计开放式的跨学科项目，引导学生分组合作，进行资料收集、数据分析和方案制定等探究性学习，注重培养学生的批判性思维和创造能力。芬兰模式将学习过程建立在学生对现实世界现象的探究和理解之上，强调跨学科整合和实践应用。

从欧美国家走过的路来看，无论是财政资金投入，还是老师的教学能力和人文底蕴，小班化教学的要求其实更高。国内现在师资力量过剩，但在教学方式的调整方面，普遍缺乏规划和准备。同时还面临一个很现实的问题，即这种理想的教学模式，和现行教育评价体系不适配。也不是没有地方推行过小班化，但是因为无法改变应试的评价体系，不得不回归传统教学模式。

所以，面对生源减少，很多地方目前一般是裁撤并校，或者给老师调岗，比如把小学老师直接调去教高中。在现实语境中，“小班化教学”似乎还过于空中楼阁，难以落地。

如何让上海三桥小学这种“被动小班化”在教育实践层面找到更好的出口，减少资源闲置，还需要政策层面给出解决方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