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代家族史
1997年2月6日除夕夜,张的父亲在卫生间摔倒,伤了一根比棉线还细的神经,从此再也没有爬起来。我父亲76岁,张40岁。当时父亲对他说:“我大概要死了。我不记得要告诉你什么。你觉得不好吗?”
于是,在父亲生命的最后,孩子即将出生的时候,张翻开了六叔(已于几年前去世)写的《家庭日用账》。张第一次来京回到山东老家是在1988年的三四月份。他和他的五六爷爷住在一个酒店,聊了10个晚上。在那次会议上,张发现他对家庭事务了解不多,于是他让他感情丰富的六叔写一份总结。没想到1990年,六叔发来了一篇苦涩的70页《家史漫谈》。但当时却被张搁置了,闲置了七年。
1998年,张在《六叔家史漫谈》的基础上,开始重新书写自己家六代人的乡愁和命运。自道光年间,张祖籍山东济南张家茂德堂,是当地一个显赫的家族。书中写道,家规是“牛肉馅里得放大葱”的曾祖母,注定“背一堆铜钱,钱绳下无结”。她是一个优雅却落魄的游遍半个中国的叔公,她的“怪脚”五叔公言行自相矛盾。她是一个背井离乡,一辈子忘不了过去的父亲,也是一个倔强单纯,千里寻夫的母亲。
在创作的时候,张把它拿给父亲看,但在《听父亲的话》创作完成后,父亲病重,无法阅读这部记录了他的故事和回忆的作品。“当我告诉他这本书出版的消息时,他也没在意。他指了指旁边果盘里的橘子,大概是想吃,我赶紧给他削了。一本书对一个老人来说算什么?”张感慨地说。
从家庭的变迁到每个人的命运,在时代的变迁中触及个人的血脉,这样一个庞大而繁琐的生命,张是在告诉即将出生的孩子。写了一年,儿子来到了人间。“当你儿子在你手里的时候,你不能假装他不存在,否则你写的东西会很恶心。”于是写作被迫搁浅。4年后,为了偿还房贷,张写完了剩下的7万字。
这本近12万字的《听父》于2003年7月由台湾时代文化出版,2008年1月由世纪文景出版简体中文版。随着简体版的上市,张来到内地进行了为期一周的密集宣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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