喜欢那些野生的树。旷野之上,突然之间就冒了出来——纵横驰骋的枝子,不规则的态度,以一种极其自由和奔放的姿势生长的树。那些野生的树,有着致命的孤独。
不会聚群,亦不会成排地被栽在路边。不,绝不被人工种植。
是一颗野生的种子,是哪一场春风让它发了芽?就这样偷偷地长在了光阴里。
哪有什么法度可以约束它,从一开始就是自己,到最后还是自己。
天地之间,仿佛只有这一棵树,兀自地、跋扈地长着。丑陋而野蛮的长相,最放荡最自由的灵魂——有多粗糙就有多细腻,有多无情就有多深情!
孤独么?一定的。再漫长的光阴,都得一个人慢慢地耗着。有的时候,孤独是一种庞大的能量,以核的速度辐射着。它能让时光弯曲,能让光阴产生弧度。这种要命的弧度呀,静水流深的弧度。
没有同伴。没有知音。没有爱情。没有伴侣。只有这一棵野生的树。所有的话,自己说给自己听。
后来,来了它。
一座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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